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文 / 张军霞
　　“姐，你还记得小小吗？”那天上午，我正在急着赶一篇稿子，忽然接到王立的电话。
　　小小，我当然记得那个长相甜美的女孩。三年前，我、小小和王立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小小个子不高，体质较弱，文静而秀气。王立上班稍微晚一些，他和小小的性格正好相反，爱说爱笑，嗓门很高。
　　有一次，公司举办职工趣味运动会，我负责拍摄照片。比赛在公司门前的广场举行，几十名员工团团围在一起，轮到小小参加托球项目时，她手握小小的球拍，神情十分紧张，刚跑出没多远，就猛然摔倒在地上，她手中的球一下子飞出去老远，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这时，王立飞奔过去，蹲下身子扶起了小小，我正好拍下了这个镜头，比赛结束之后，还特意把这张两人十指相扣的照片传给了王立，并且跟他开玩笑说：“这是真正的英雄救美！”
　　有一次，我和王立留在办公室加班，听说他还没有找到女朋友，我笑着问：“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孩？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王立想了想，忽然像背课文似的说：“春天的风，微微吹起来，岸边的垂柳悄悄地摇摆着，水也羞羞答答地泛起涟漪，摇晃着蓝天白云的倒影。不久，花儿们也都劈里啪啦地开了，多么美！”
　　原来，这是他多年前在一篇文章里读到的一段话，喜欢得不得了。从此，他便相信世间最美的便是春风，于是想找一个像春风一样的女孩。
　　“春风一样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子？”我问。
　　王立的脸有些红：“我也说不好。”
　　后来有一天，王立忽然辞职了，公司上下，只有我和小小跟他走得最近，我们张罗着要为他饯行，他却说要回家看父母，已经买好了火车票。于是，我和小小把王立送到楼下，他坐到出租车上，隔着玻璃窗挥手微笑，然后就消失在滚滚车流之中。
　　一年之后，我也离开了那家公司，刚开始，偶然还能接到王立或者小小的电话，慢慢地，大家都忙，联系越来越少。我只知道，小小一直还在那家公司，王立去了一座遥远的北方小城。
　　“姐，你知道吗？其实，第一天看到小小时，我就知道，她就是那个春风一样的女孩。”王立打断了我的回忆。
　　“傻孩子，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追求她？”
　　“我一直想表白，却找不到适合的机会。那天比赛时，她的膝盖摔伤了，我陪她去诊所时，一颗心怦怦乱跳，她忽然向我道谢，还说要和男朋友一起请我吃饭……”
　　“这就是你忽然离开公司的原因吗？”我问。
　　“是啊，寻找了那么久，终于遇到了春风一样的女孩，她却已经名花有主。我怕继续留在公司，会忍不住打扰她的幸福，于是选择离开……”
　　“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后悔了吧？”
　　“不，我一直收藏着当年你拍的那张照片，经常拿出来看看，每次看都感觉很幸福。因为，那是唯一的一次，我和小小最亲密的接触。离开公司之后，我仍然悄悄关注着小小的空间动态，知道她一直过得很好，而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哦，原来是这样，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不会明了……”王立哼起了这首老歌。
　　王立说，以后要学着忘记小小了。在他挂断电话之前，我分明听到了微微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