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宴

    将 军 宴 / 沉 酲
    
    在一次午餐上，我与同事的朋友、滨海海军基地参谋长王海龙上校交谈甚欢。因为都是军人，只不过王是现役，我已转业。从部队院校毕业后我分在粤东空军某部工作，杨军威同学分在南方海军部队工作。听说他在滨海基地一干就是30多年，直至担任了那里的政委。我转业回地方后，不便再打听他的行踪。跟随孩子来到油城后，由于油城离滨海非常近，所以萌生了想见他的念头，试试从王上校那里能否听到他的准确信息。
    王上校闪烁着明亮而狡黠的目光，故意卖着关子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接着又说： “杨军威将军目前就在南方海军部队任副政委，正好是我的上司。”我告诉王上校，杨将军和我是同乡，又是中学和大学的同学；毕业后约有40年未见他的面。我把姓名和联系方式托上校转交给将军。
    不出三天，我就接到了杨将军的电话，约好了在南方海军部队驻地滨海会面。
    金秋十月，在一个以金黄色为主色调的大好日子里，我带着妻子、孩子，全家人马出动。杨将军也率领妻子、孩子全家人马恭候迎接我们一行。他领着我们参观了现代化的舰艇维修基地，几艘大型的现代化舰艇……随后在部队机关食堂为我们接风，举行了一次“隆重的、盛大的” 招待宴。杨将军亲自为我们准备了五道菜一个汤：土豆烧牛肉、海鱼块、青菜、西红柿鸡蛋汤是海军指战员当天的就餐用菜，在营养、热量上进行了严格的搭配；另外凉拌海带丝、炒贝壳两道菜，是杨将军专门为我们两家另加的菜。未上酒水。
    我与杨将军边吃边聊，谈及到分别后各自的经历、家庭和孩子的情况。也回顾了在部队院校时下放在空降兵部队黄继光连队锻炼的难忘岁月：当时的武汉大军区司令员陈再道上将正好就在那个连队体验生活，与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同站岗……我俩还亲眼目睹了司令员将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米饭拣起来吃掉。分别的时候，我小声地将王上校托付的事转告了杨将军：“王上校的妻子赛海豹女士已满41岁了，还在南方海军部队海豹陆战队工作，体能明显不适应，是否可以给她调换一个工作岗位。”
    一个星期之后，王上校在电话里告诉我：“将军级领导在会见老同学、老战友时，按当时部队的规定可以由部队提供两次接待宴：接风宴、告别宴。那天将军的秘书根据这一规定，为你们两家预定好了接风宴。但是，将军却告诉秘书：‘我和这位老同学都是部队的老同志，还是按部队的艰苦朴素和廉洁奉公的光荣传统执行吧。这样，你跟食堂说，接风宴就不用准备了，就上一份当天大家用餐的菜式，另外再加一个海带和一个炒贝壳，这东西我们这里多的是，很方便。费用就由我个人出。’”
    我告诉王上校，杨将军的意思是，海豹陆战队堪与美国海豹突击队第六队比美，各方面要求非常严格。其中年龄结构也有具体指标：队员不超过30岁，领队不超过35岁。赛海豹女士是副领队，是骨干，已超期工作五六年了。他说：“我们对她关心得很不够: 对越是优秀的人才，越是不舍得放走，所以留了一年又一年！是该对她多关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