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块浅绿色胸骨（一）

   “李先生，今天这天气非常不错！”一高个，身子魁梧，大鼻子，一双小眼睛，有些亚麻色的头发，一脸殷勤的55岁美国男人，他的身份是：外国友好交流协会北京办事处的美方理事长蒙特莱德。实际上，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亚洲局的副科长。现在是1971年4月，处于文化大革命的后期。尽管中国已经把大量的国防工厂和重工业搬到西部，美国中央情报局还是一刻没有放松对中国机密的截取。为了获得中国核技术机密，蒙特被派往四川成都对外友好协会担任其主席。利用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把公、检，法瘫痪的情势下，来川南的叙宜城旅游并住在全城最好宾馆里。今天早晨，他从叙宜城乘公共客车到离城只有八公里的三源县下车，通过长期隐蔽在中国内地的国民党特务，代号树子的简绍，约了在八一二工厂运输队工作的老工人李心正。他也是在叙宜城解放前两天的中统撤离时，隐藏下来的特务。二十年来，没有人找到他，他安然过了二十多年。当核工厂：八一二厂从北京搬到川南三源县城有十八公里远的大山里，一个代号树子的特务组长用预定的方式，通知他进入八一二厂，他就通过关系进入八一二厂运输队。而蒙特在今天见到了五十岁的李心正，他俩到了在县城以北的自然公园。
“是呀，多好的天！”和他并排走着的是五十岁的本地工人健壮的李心正，看来也面色红润，比美国人蒙特莱得矮小半头。看上去有些仁厚。
“走，我们到坡上的流杯亭，好好歇歇。”蒙特先生非常有兴致地向李心正提议道。
“那好。”
"ok, “蒙特先生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里非常得意。
然后两人到了流杯亭上。蒙特先生拿出从北京带来的湘滨汽水，这在当时，中国人听都没有听说过，对李心正说：“李先生， 喝汽水！ ”
这时的一般中国人，几乎是从来都没有听说的，连见都没有见过，是稀奇宝贵的外国饮料。李心正伸出手接住，就像会落在地上打烂的古董一样。这个进入中国西南的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副科长，看到了李心正仁厚的脸，这双脸，更确切地说：看上去总是更人的感受是：老实、诚实。跟那种特务，可恶又无赖的模样是不一致的，是跟坏人绝了缘的老好人。他们喝过汽水后，美国特务蒙特就说出自己的要求：
“李先生，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
50岁的李心正没有看蒙特先生的脸，他知道蒙特先生是看重他，尽管他心里受宠若惊，可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他也知道：喊他来，应该是有掉脑袋的事要干。他点了一下头。蒙特就说：
“从北京搬到西南的三源核工厂，在秘密搞一种用在可能是核导弹控制装置上的新元件和一种h的新燃料，你一定要想法弄到手。”
“我工作的单位是运输车队，又没有在厂里的科研小组。”李心正非常的犯难。
“你过了二十年的安逸日子，应该起作用了。”蒙特在逼他。
“可是，这很难！”
“你拿到了核导弹的机密，就放在一个地势，树子会来取的。”
“这……”
然后，两人就谈了一会，就走了。李心正就离开了自然公园，到了县城非常热闹的位于百货大楼路口边的客车站，等了十多分钟，才上了一辆开往离城有十八公里远的在大山里，在三线建设期间，从北京搬到西南的工厂812厂开去了……
    现在是：1971年4月，中国正处文化大革命的后期。原来狂热的语言，相互的武斗已经过去；原来被停顿的工厂开始开工，而公检法没有恢复，社会次序有些稳定。从1964年前后起，国际形势严峻，由于中苏关系破裂，苏联大兵压境中苏边境，后来，发生了珍宝岛冲突，(我们将在明年下半年发出的描写七十年解放军北部边疆生活的小说《边防》进行描写。)，为了防止战争对这些中国的重要的核工业和重型机械厂的轰炸，党决定把多家中国国防军工的重要厂矿，和在中国东北、华东的重型机械厂、核工厂搬到了中国西南西北的大山里，这就是三线建设。那么，搬到三源县城十八公里的大山里的是：北京核燃料元件厂，就是八一二厂。这个厂还驻有一个解放军连，专门负责保卫这个重要的核工厂。
客车离开了三源县城，向十八公里远的大山里较快地开去。
随着客车向前开动，在白黄色的开了一半的车窗外，靠近水泥公路边的一座座土灰色凸出的山壁，如波浪般的山顶，生长着绿油油野草，忽绿忽阴的如皱褶般的雄浑的山体，往车子迎面而来，又马上往车后默然退去了。客车越往山里开进去，就感觉进入了山的内层一样。相关的描写请明年关注描写解放军川藏线和边防哨所的小说《白净高原》，描写和苏联接壤的北部边防七十年解放军部队生活的小说《边防》。

  过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位于两山脚下，一条水泥公路直通八一二厂的厂门，公路两边是：横着排列的三两栋三、四层高的红、灰砖楼房；挨近厂附近，还有一个灯光球场，在过去就是厂子弟学校：有小学，初中，高中。而马路对面，往来的公路边，有个大礼堂。在往里走五六分钟，就是厂大门，上面写有四个 大红的字：

                                                    八一二厂
厂门口站有两着头戴绿色军帽，红色五角星，腰间紧系朱红色皮带，右肩斜挎半自动步枪的解放军战士。据说：这个厂有解放军一个连保卫。
李心正的寝室在厂门边的一栋专门供解放军一个连生活居住的四层楼的侧边过去的一栋半新的三层楼里顶楼32号宿舍住。
他五十岁了，是厂里的老司机，为人老实，对同志热情，肯帮人。这时，他看到一个长的瘦高，戴着有红五星的绿色军帽，脖子两侧有两道耀眼的鲜红领章，腰间紧系朱红色的皮带，看起来非常英俊的解放军连长肖进从站有两个解放军的门岗里的地坝上走了出来。
“李师傅，你回来了。”肖连长走出门岗，招呼李师傅。他是守卫八一二厂的解放军连一连连长肖进，非常的英武，机智而正直，令人亲近，他29岁，生于一九四三年，解放了才长大，一九六三年二十岁从河北农村参加解放军，他身子健壮一米八二。
“肖连长，你才去执勤吗？”李师傅问。
“嗯。”
“我刚从县城回来了。”李师傅说。
“你没有去厂运输队上班吗？”肖连长问。
“我请了假，去县城玩了一转。哎，我都老了，不能开车了，就喊何书记重新安排适合我的工作。”李心正微笑一下说。
“李师傅，你才五十，还可以再开车。”
李师傅感慨说：“我不行了，老了！”然后，又接着说：
“肖连长，我不耽误你执勤了，我回宿舍去了。”李师傅说，应付似的点点头，就走向过去一边的厂单身工人的宿舍去了，肖连长就到厂门边岗哨去了。
肖连长到了厂门口的解放军的哨位上。在厂门口的灰色门柱旁，各站一个解放军战士：一个叫袁少安，一个叫麦泽宏。

袁少安22岁，瘦高，一副调皮、爱说爱笑的性情，跟一个连里的官兵都能说，看来非常的活泼有小孩随动的举止，生于50年，70年从河南农村参加的解放军；麦泽宏生于49年，68年从江苏南京参加的解放军，现在24岁。八一二有五个厂门，挨近山边有三个小厂门，还有一个后厂门除大厂门，其它的四个主要有四个排长负责。肖进连长，李振兵福连长是全面管理，梁有运指导员主要是政治工作。
就是说，他们大多是四十年出生，在新中国后长大而参加的解放军。

解放军连长肖进和他一连，属于四川成都军区叙宜军分区，奉军分区司令杨国良的命令，专门负责对八一二厂的保卫。据四十年后的资料解密说：它是专门生产核燃料部件和用在导弹上一些关键装置上的部件。（作者）曾经听一个在八一二厂做临时工的人说：在厂后的的一个山沟里，经常是灰蒙蒙的烟尘，非常的神秘！

肖进连长走近麦泽宏的身边，问：“麦泽红，有什么事没有？”
“连长，一起正常。”
看到自己的连长首先和话少、淳朴的麦泽宏说话，站在对面岗位值班室的厂门柱旁的，不想被冷落的，喜欢说聊起来就是半天的袁少安就几步走到这边，说：
“连长，没有什么情况，我参军到这里，一年多了都安全。”
肖连长转脸，对他非常认真喝问到：“袁少安，你怎么跑过来了？”肖连长说了袁少安，马上严肃地命令道：“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袁绍安被自己连长因他擅自离岗，被严肃地喝令回去，尽然脸不红，还有些嬉皮笑脸说：
“连长，这又不是敌战区。”
“少说，过去站好。你不要忘了，你是一个解放军战士，不是地痞流氓。”肖连长更加严肃。
袁永安就只好回到自己的岗位。
看他的脸色，好像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