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笑秋风

    九月中旬。一个让心和身同累的月分。而我的心情，却和这些现实的情景，迥异。虽累却感觉开心快乐。原来，人活着，活的便是这个心境。心情好，一切都好。
    
    拍手笑秋风，情思缕缕慰予。起早送孩子上学后，便赴营口。想起儿时的情景，我的曾祖父母家便在营口市内。那时，每每说要到营口去，从不说去营口，只说下营口，上海城。想来确实有些意思。因为营口的地理位置偏低，而海城比我们这里的地势要偏高。因此，习惯了下营口的说法。
    
    心情在一路上难言。因为另一个难以说得清的原因。路经一处足以让我这一生都铭记的所在，心里开始下雨。好多年好多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束在现实之中。而那个曾让我牵肠挂肚的人，他如今过得好吗？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旧日，早就不再，存在的，只能是些伤感和怅然。如果，再如果，再再如果，那样，再那样，再再那样，就好了。可惜……
    
    收起轻浅的愁绪，闭着眼放纵自己的回忆，心溪漫流，没有方向，流到哪里才是尽头呢？
    
    到营口办了事情之后，等车归来，却在等车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就是辽河公园。九一年我曾在营求学，小住四年。如今，十多年的光阴过去了，真的如流水一样，让人不由得唏嘘万分。当年无任何设施的辽河岸、浅滩，而今成了风景优美的辽河公园。忽然纵容自己信步而去，若访故友一般。
    
    没有尽头的辽河岸，海风吹来，鸥鸟低贴着水面徘徊，浑浊的巨浪一波又一波，让心情都跟着难以平复。感觉一种奇妙的默契，昨天我的那首得奖歌词，歌名就是“辽河激起千层浪”，今天我就来到辽河边。真是种天意的成全！
    
    浪从远方叠次而来，不是惊天动地，但是也让人动容的壮观。经过我的身边，毫无眷恋的继续向着未知奔涌而去。那，难道就是浪的宿命？一如我，在未知的人生旅途上行走，也对未来并不可知的莫测。
    
    辽河是渤海的入海口。说它是海也可，说它是河也没有错。但是，辽河是复杂的大自然的浓缩。它少了些大海的狂妄和自大，多了层稳重与理性。这，或许才是辽河真正的美之所在吧？去年曾在闲娱的某些书中，看到逸闻，说辽河是中华民族的父亲河，而黄河是华夏的母亲河。这说法，当时让我很吃一惊呢？真假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辽河的渊源和神脉！
    
    若果说，海是没有边际的博大，辽河则是让人感觉到一种真实的依附，不虚渺。因为辽河虽然绵无尽头，看不到起点和终点，但是辽河是有宽度的。在河岸边闲闲地走，放眼就会看到辽河另岸。那里，是荒无人烟的草甸，九月里的辽河东岸，长满茂盛的苍苍芦苇。情不自禁想到那首古老的诗经雅作：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个伊人，是谁呢？
    
    说起辽河，在营口生活的四年中，经常来这里玩儿，哪怕当年什么都没有，除了河水就是河水，可是它还是伴了我四年的快乐时光。而今，当辽河以另一种含蓄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有些不大敢认她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刻，手抚着河岸边的白玉石栏，旧日的天然河滩浮现眼前。怎么摇身一变，楚楚清姿，动人心弦？如诗如画的美丽嫣然！
    
    看着那只孤独的沙鸥盘旋在河的上空，而我，缓步于辽河岸边。心湖的浪，伴随着辽河的浪，一波波起伏不停，无休无止。
    
    这一处河域，少有船只经过。小船，游艇倒是有的。不过，我一个人，在那虽小于我仍嫌大的游艇上，又与秋风予诉些莫如沉？莫如沉默。小艇似解意般，看着我的孤独，也没有博风击浪的闲趣。而内心，是有着蓄势待发的意念。
    
    许多日子来的疲惫，攒了搁不下的情怀。积压成阴云，翻滚着，好像心空要下起暴雨的样子。抖了抖心事，于是发现那些阴霾开始渐轻渐散。海风很大，很凉爽。而我的心，更是寒凉一片。适才的温馨，在这清寂的辽河岸边，皆无踪影。
    
    岁月依旧，人空瘦。而丰盈的，除了记忆，还有什么？
    
    风越来越大，凉意让我清醒。头晕的感觉减轻。海鸟儿低飞的刹那，我的耳边萦绕着高胜美的那首“海鸥飞处彩云飞”的歌曲来，心，为之一醉。情在红尘，所历的苦与累，和心中的得到相比，怕是也值了吧！我的心，笑了。
    
    漫步间，走出辽河岸，起到辽河公园中来，看看时间，已经中午。闲人那么多，而我是忙碌的一个。每当那些闲游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从我身边经过时，我总会偷偷打量他们，羡慕他们。我何时那像他们那样轻松呢？怕是这辈子，也无望了。我强行自己享受的这浮生半日闲，又是在工作、求生、爱好等等陪衬下，才得到的。多么不易啊！
    
    坐一路车，到火车站，却临时变了主意，改乘汽车。虽然坐火车晕车，可是我嫌等时间太慢，受不得那份煎熬，还是遭点儿罪快点儿到家吧。。
    
    一环路车走的路线，让我再度陷入回忆。八大局，是我当年自考报名的地方。那老旧的门窗，和营口新城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的比照，虽罩了楼面新颜，可是仍显老态，让我的心，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里，找到了旧时的支撑点。辽河大剧院，则让我想起在这里昔日看到一部最煽情的电影“世上只有妈妈好”。
    
    就这样轻易走远的记忆，在我的强行牵扯中，重回脑海，翻转鲜活起来。生命不停地经历，人生不停地演绎，直到正在成为过去。我呢？拍手笑秋风。哪怕履历坎坷，偏不让生活，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