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来，月色撩人

    很久没看到这样的月亮了。
    冬日的夜晚连月亮都是冷的，泛着冷色调的光，挂在天际。路人抬头远望，迷离中还会以为那只是一盏路灯，灰白色的光圈，路灯那般大小，带着冬日夜晚的干冷和疲惫，渗进心里。
    昼尽夜色来，今晚的月亮异常明亮，明亮的不惨一点杂色。最近关于月亮的的机缘太多，不由使我独依凭栏，守在冬日的窗畔，细数来不及挥手道别的渐渐远去的时光，剩下无数无法拼接的记忆碎片。冬日刺骨萧瑟的冷风掠过脸颊，周围的空气被冰冻在苍凉和艳羡里，苍凉到美。
    一条总在凌晨2点邂逅漆黑的必行之路，昨夜再行却亮如白昼，让我感到异常陌生，抬头看看两旁茂密的树木间，月华悄无声息地流淌下来，叶子掉了，月亮露出脸来。
    我无数次期盼在这条路旁能有一盏灯照亮我去时的路，现在终于不用再期盼。骑着车在路中央穿行，树丛对面楼宇里，灯火斑斓，凉风徐徐吹过，睡意全无，月光点亮的路面，宁静中让人不舍匆匆离去，美好的感觉总在不经意间油然降临，哪些旧时的摸样，在不知不觉中被岁月消磨殆尽，哪些浮光掠影中的红尘啊，暮然消失在离别巷口。
    婚后多年，他们的爱情一点一点被时光里的琐事稀释的如同水一样透明。做水管工的男人此时积攒的财富，足够他花前月下的开销。女人老了，她忘记了丈夫有多久没有和她同床共枕，忘记上次他带她去看歌剧是什么时候，他忘记了他正眼看她，和她和颜悦色地聊家常的的日期。她重复着一个家庭妇女所能有的琐碎。
    想起影片里的场景：夜晚，丈夫穿着光鲜亮丽，挽着同样打扮潮流的情人混在一群绅士中间，他们喝着香槟，聊着话剧中人物的命运。妻子独自走进一家饭店，点了一份晚餐后，她瞥见邻桌那个单身教授，她同情她，也可怜自己，于是怯怯地问那男人道："先生，我们能一起共进晚餐吗？"同样孤独的单身男人迫切地答应她的邀请。
    单身教授给她讲了几段笑话，一些关于他的趣事，她笑的前仰后合。离别的时候，男人说要送她回家，她默许了。冬日夜晚的街道，很冷，冷风卷着寒气无忌惮地吹过来，女人不由得竖了竖衣领问单身教授："你能挽着我走吗吗？"男人挽着她走。她靠在她的肩上迎着寒风走，恍惚中她以为这是时光倒流。到家门口，她理智地没有邀请单身男人进去，他们一一惜别。丈夫还没有回家，女儿也正忙着恋爱，在空房子里，她脸上写满了空虚和无助。
    她的哥哥和嫂子来家里吃晚饭，天黑了，月亮从窗户溜进来，微有醉意地哥哥看到明亮的月光，饭桌上讲起了故事："多年前，一位男孩爱上了一位姑娘，为了能看一眼心爱姑娘，夜晚，
    他站在月光下注视心爱姑娘闺房，他一直站着，站着，注视着姑娘闺房的玻璃，他在期待心爱的姑娘推开窗户看今晚如此大，如此明亮月亮，还有月下等待的他……"
    哥哥饶有兴致地向丈夫和女人，问他们是否记得多年前的那个月亮？它今晚又出现了，他们开始躲避这个话题，丈夫低着头，不敢直视妻子，妻子拿别的的话题绕开哥哥的追问化解饭桌上丈夫的尴尬，谁都不愿重提当年那个有月亮的夜晚，曲终人散后，女人无法安睡，她走进丈夫的房间，抚摸他躺在月光里的脸庞，昨日沧桑，已成今日沧海。岁月消磨了彼此的容颜，唯独爱过的日子像今晚的月亮。男人醒来，望着月影里的她，妻子说："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见她。"男人毫不犹豫地道："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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