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儿子变成了狼
（小小说）杨永春
郑大妈住院了，大家都不相信，郑大妈身体一直很好，除了腿脚有点不灵便以外，全身上下没什么大毛病，可这次住院却是外伤，左邻右舍问她，她只说自已不小心摔了一下。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本来就是充满希望和快乐的时刻，可对郑大妈来说却是喜忧参半。因为在外漂泊二十几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而且这次回来后将守在郑大妈身旁，再也不愿离开。
前天，郑大妈正要做晚饭时，儿子回来了，望着儿子瘦弱的脸颊，郑大妈心如刀搅，一时间泪流满面，娘俩抱在一起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完了，儿子温柔的对郑大妈说：“妈，这次回来我不走了，我再也不想去外面流浪了，再说，你就我这一个儿子，现在你年龄大了，我再不回来守在你身旁照顾你，我还是个人吗……”
儿子的一番话，让郑大妈感动的热泪盈眶，她拉着儿子的手激动的说：“儿子，你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也很高兴，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些年，妈妈天天牵挂着你，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现在好了，你总算回来了，妈妈的心也就落了地，只要你安心在家待着，再找点什么活干干，往后，我们娘俩的日子会好过的，再说，万一你找不到什么活也没关系，靠我每个月一千多元的退休金，我俩怎么着也能生活的……”就这样儿子总算住了下来，郑大妈脸上也有了开心的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儿子什么活也不去找，整天躺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到后来却显的烦躁不安，心不在焉。知儿莫如母，看到儿子的神态，郑大妈心里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深知儿子秉性难移，怕她一不留神又跑了，所以除了睡觉以外，郑大妈一刻不停的盯着儿子。
这晚凌晨两点，郑大妈突然被一种异常的声音所惊醒，“莫非来小偷了？”一种不详的念头在郑大妈心头闪动。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怕小偷和儿子发生冲突，郑大妈悄悄下床，从床头旁摸了把剪刀，本想移到儿子房间，把他叫醒，可又怕惊动了小偷，万一小偷一怒之下伤了儿子，这种念头一闪而过。郑大妈就没敢出声，悄悄来到有响动的房间，大吼一声：“抓小偷……”并随手拉着了灯。
只见那小偷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家里放东西的几个柜子的门，全都被撬开了，郑大妈顺手抓起旁边的一个暖瓶就扔了过去。“别打了，妈……是我……”小偷颤巍巍的抬起了头，显得有点惊慌。一见是儿子，郑大妈气的坐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尽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后来，在郑大妈的再三烤问下，儿子才吞吞吐吐的说明了原由。
原来儿子在外漂泊的这些年，都是靠坑蒙拐骗，小偷小摸过日子，前年，他常常无原无故的晕倒，并感觉全身乏力，吃什么东西都没味，去医院检查才知，是营养不良引起的贫血等症状，医生建议他吃好点，多休息。为了听医生的话，他借了高利贷，如今，债主上门，他只好躲到郑大妈身旁，可债主们很快又找到了这里。“妈，我只想从你这借些钱，早日将钱还了，也好与你安心过日子……”儿子跪在地上哭的像泪人似的。
儿子的话如五雷轰顶，震的郑大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再怎么着你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的事妈那有不管的道理，可你……不该瞒着我啊，更不该偷啊……”郑大妈越说越伤心，最后，竟放声大哭起来……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第二天，郑大妈将存在银行的三万多元钱全部取了出来，还从外面借了一万多，全给了儿子：“妈把养老钱全给了你，还借了许多钱，儿子，只要你走正道，妈怎么着都行……”郑大妈的话还没说完，儿子一把从郑大妈手里夺过钱，没好气的说：“得了，看你啰里啰嗦的，不就是五万元钱嘛，算我借你的，等我挣上钱就还你……”说着急急忙忙的跑了。扔下郑大妈一个人哭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没有一滴眼泪时才安静了下来。
过后的岁月，儿子依然是好吃懒做，什么活也不愿干，更别说出门找活了，整天只想着吃好的，穿好的。每次郑大妈唠叨时，他总说自已身体太虚弱，干不了活，无奈，郑大妈只好拖着一把老骨头，到一个小区找了个保洁员的工作，并利用工作的便利捡了许多饮料瓶、纸板子一类的，由于收集的太多郑大妈搬不动，就叫儿子来帮忙，可没想到儿子却来了句：“你让我去卖垃圾啊，我一个大老爷们干那活？你不嫌丢人，我还丢人呢……”
指挥不动儿子，郑大妈只好自己找了辆手推车，将收集的“垃圾”全推到废品收购站，换了一百多元钱。
由于晚上回来的太晚，儿子不停的埋怨着：“回来这么晚，你想把我饿死啊？”
郑大妈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掏出收“垃圾”得来的钱扔到儿子的脸上，骂到：“你看见了嘛，这都是卖那些垃圾的钱，你清高，你高贵……”郑大妈的气还未完全发出呢，儿子眼睛一亮，捡起钱边往外跑便说：“饿死我了，我先找个饭馆搓一顿去……”
望着儿子的背影，郑大妈恨的咬牙切齿，真想拿把菜刀将这个不孝子乱刀砍死……
当晚，郑大妈什么也没吃就躺下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儿子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将郑大妈点燃了起来。“你……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滚？你是谁呀，有什么权利让我滚？”儿子翻着四白眼，瞪了郑大妈一眼，然后，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这水咋这么难喝？茶叶呢？”
“还茶叶呢，老娘喝了一辈子白开水，不照样过来了？你也知道，咱家现在这种情况，那有钱卖茶叶？”郑大妈气的不知怎么说好了。
“没钱？鬼才信呢，你是不是把钱藏起来，准备给哪个死鬼老头？”
“你……滚……你这个畜牲，我算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也不知那来的劲郑大妈一把将儿子掀翻在地。
“滚？想的美，当年你们一高兴将我生下来，你们快乐了，可我呢？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哦，现在你有钱了，又重新找到有心上人了是吧？嫌我碍事，就开始嫌弃我了，我偏不让你称心，就这样耗着你，看你怎么办……哦，现在不想要我了，当处干嘛去了？你们有精力生下我，就该有精力养我一辈子，这是你的责任……”儿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郑大妈推到墙角，不一会郑大妈的头上，手臂上，膝盖等处都流出了血。可儿子对郑大妈连正眼都没瞧一下，摇摇晃晃的走进房间，不一会就酣然大睡了。
第二天，几位老姐妹来串门，发现昏迷不醒的郑大妈，才将她送进了医院。可郑大妈的儿子却不知去向，就连郑大妈常常戴在手上，当年婆婆留给她的银戒指也不见了……
杨永春：网名牵挂你的人。現为《祁连文学杂志》《现代作家文学》《作家前线》系列公众平台特约作家，《昆仑文学》微刊会员，《丹噶尔文学苑》小说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