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叶落,一年一年过去了。老头老了,干活不中用了,看着仁好吃懒做的儿子,他常唉声叹气地想心事。
榔头沟有个常毡爷,和老阎头挺好,两老头碰一块,无话不谈。这天,常毡爷来闲坐,见老阎头愁眉不展,问:“老哥是个爱说笑的爽快人,这阵子为啥不高兴啊?”
老阎头叹口气说:“大兄弟,不瞒你说,我是个黄土埋大半截的人了,有早上没后晌,一旦两眼一闭,你这仁不成器的侄可怎么办呢?”
常毡爷喝着茶,笑眯眯地听着,用手拍半天脑门,末了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准保让他们务正。”他冲老阎头悄声悄气地嘀咕一阵。不想,一番话把老阎头说出了笑模样。
不久,老阎头得了重病。临死前,他把仁儿子叫到跟前,摸摸索索地从枕头后拿出个小红漆匣子说:“我苦巴苦业干一辈子,没置下啥产业,临死留给你们个小红匣子,等把我发送了,你们再把匣子打开。”说完老人就咽气了。
仨儿子都想,这匣子里一定装着金银财宝。于是,忙三迭四地把阿玛埋了,回过头就来开那匣子。打开锁,都傻眼了。原来里面根本没什么珠宝,翻腾半天,找出一张黄纸,见上面写着四句话:
大王山金子多,
不在前坡在后坡,
要是不相信,
去问榆大哥。
哥仁猜半天,弄不懂咋回事,只好拿纸去找常毡爷。
常毡爷故意把那张纸翻来掉去地看,露出吃惊的样子:“好啊,我明白了,你阿玛干一辈子活,一定攒了不少钱财,说不定就埋在大王山的榆树底下呢!’
哥住听了,乐的心里直痒痒。立刻分头买来斧子、铁锯和镐头。也不知哪来那么股劲,叮当五二就干起来了。兄弟三人砍的砍、拉的拉、刨的刨,争着抢着伐树刨地。干了一天又一天,找完前坡找后坡,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前后坡差不多让他们找遍了,也没找个金子影。哥住累得不行,都抱怨死去的阿玛骗了他们。最后,他们只好歇手了。
老大望着放倒的榆树和新翻开的黑油油的土地,心里冷丁有了主意,他说:“兄弟,我看这么办吧!咱虽说没找到财宝,可也伐了不少树,开了不少地,咱何不把树用来盖房子,把开好的地播上种子种茬庄稼呢!”那哥俩一想有理。就这样,他们把木头拉回家,把新开的地撒上种子。一场春雨过后,地里长出嫩生生的小苗。说来也怪,从前不干活的哥住,这阵子眼看绿油油的小苗长起来,心里甜滋滋的,他们又铲又袖,时弄得精心在意。
一转眼,秋天到了,哥仁闹个好收成,粮食囤里盛满金子一样的谷粒。哥仁尝到劳动的甜头,照样又干了一年,竟然买了牛、拴了车、盖了房,还都娶了媳妇,日子过得火炭一样旺。
这天,常毡爷又来阎家做客,哥仁把他请到上首。毡爷喝儿盅酒,抨着花白胡子间:“三位贤侄,阿玛留给你们的金银财宝找到了吗了?”
哥仁说:“别提了,山前坡后刨遍了,连个铜钱也没翻着哩竺”
毡爷问:“那你们日子怎么过富裕了呢?”
“我们开荒种地,靠这双手才富起来的!”
常毡爷笑着说:“傻小子,这不就是宝嘛?还不谢谢我,那主意是我出的呀!”于是,他揭开谜底,兄弟三个都乐了。